飞机降落在地窝堡机场时,暮色正漫过博格达峰的雪线。取行李的转盘旁,辉澜牧歌的导游阿力木举着块松木牌子等我们,牌子上烫着一行维吾尔文,他笑着翻译:“欢迎来到太阳最后的故乡。” 晚风里飘来烤包子的麦香,混着远处大巴扎隐约的手鼓声,新疆的气息就这样漫进了心里。
一、喀纳斯的雾与湖
我们乘的商务车在晨雾里钻进阿尔泰山。阿力木说,图瓦人把喀纳斯湖叫 “美丽而神秘的湖”,今早的雾是湖神在梳妆。车过卧龙湾时,他突然停下车,指着岸边的白桦林:“看那棵歪脖子树,去年秋天救过一只受伤的隼。” 阳光刺破云层的刹那,雾霭从湖面升起,像无数条白纱在林间游走,同行的摄影师老陈举着相机追着雾跑,阿力木在后面喊:“别急,雾要到晌午才散呢,我备了热奶茶。”
他的保温壶里总装着惊喜。给有风湿的王奶奶的是艾草茶,给爱晕车的小姑娘的是薄荷水,轮到我时,倒出一杯琥珀色的液体:“这是沙棘汁,当地牧民自己榨的,酸得提神。” 正午在湖边野餐,他铺开一块绣着哈萨克族纹样的餐布,摆上奶疙瘩、包尔萨克和一块砖茶。“砖茶要煮着喝才够味。” 他用便携炉煮茶时,指节上还留着昨天帮牧民修马鞍磨的茧子。
展开剩余73%夜里住在图瓦人的木屋里,阿力木带我们去看星空。他指着北斗七星说:“咱们现在站的地方,是中国最北的星空观测点。” 突然有颗流星划过,小姑娘吓得捂住嘴,他笑着说:“这是湖神在眨眼呢。” 回木屋的路上,他哼起一首古老的歌谣,歌声混着松涛声,像从很远的年代飘来。
二、帕米尔的风与路
去塔县的路上,中巴公路像条银带缠在昆仑山腰。阿力木说,这条路每公里都埋着筑路烈士的忠魂。过红其拉甫达坂时,风大得能吹跑帽子,他从包里翻出几顶雷锋帽:“这是特意从塔县供销社买的,当年筑路兵就戴这个。” 车窗外,冰川在阳光下泛着蓝光,他指着远处的慕士塔格峰:“那是冰山之父,塔吉克人说他在守护着帕米尔。”
在塔吉克族老乡家做客时,女主人端来刚烤的馕,男主人弹起了鹰笛。阿力木跟着节奏跳起了鹰舞,他的动作不算标准,却透着股认真劲儿。“我跟村里的老艺人学了半个月呢。” 他擦着汗说。王奶奶想给孩子拍照,老乡家的小男孩害羞地躲在柱子后,阿力木掏出颗水果糖递过去,小家伙立刻露出了笑脸。
返程时遇到塌方,碎石堵了半条路。阿力木让我们在车里等着,自己拿起铁锹就冲了上去。后来才知道,他提前联系了养护站,半小时后就有工程车赶来。等待的时候,他给我们讲筑路兵的故事:“有个战士牺牲时才 19 岁,就埋在前面的烈士陵园里。” 风穿过山谷,呜咽声像在应和他的话语。
三、喀什的巷与光
喀什老城的巷子像团缠绕的毛线。阿力木带着我们在巷子里穿行,指着一扇雕花木门说:“这是百年老茶馆的后门,从这儿进能看见最地道的民间艺人。” 茶馆里烟雾缭绕,白胡子老爷爷们在下棋,弹都塔尔的大叔看见我们,立刻唱了段《十二木卡姆》。阿力木坐在我旁边翻译,他的汉语里带着点维吾尔语的腔调,像掺了蜜的奶茶。
在东巴扎,他教我们分辨真正的艾德莱斯绸:“看这颜色,是用桑皮纸染的,太阳底下会泛红光。” 卖花帽的老板娘笑着朝他喊:“阿力木,又带客人来啦!” 原来他每个月都来帮老乡带货,说是 “让好东西走出巷子”。王奶奶想买把英吉沙小刀,他特意带去老字号店铺,老板拿出把雕刻着巴旦木花纹的小刀:“这是我儿子打的,给阿力木的朋友,算成本价。”
离开喀什那天,我们去看开城仪式。当维吾尔族舞者跳起麦西来甫时,阿力木突然拉着我加入队伍。他的脚步轻快得像只羚羊,阳光落在他的绣花腰带上,闪着细碎的光。仪式结束后,他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:“这是给大家的礼物,英吉沙小刀的钥匙扣,上面刻着每个人的名字。” 我的那枚上,“晓” 字的最后一笔,刻得像片柳叶。
四、归途的云与念
飞机升空时,舷窗外的塔里木河像条银色的丝带。阿力木发来条消息:“看云层下面那片绿洲,是我们刚去过的麦盖提,刀郎木卡姆的故乡。” 突然想起最后那天,他带我们去看胡杨林,说胡杨 “生而一千年不死,死而一千年不倒,倒而一千年不朽”。当时风穿过胡杨林,发出哗啦啦的声响,像无数双手在挽留。
包里还装着他塞的沙枣糕,是他妈妈做的。记得告别时,他站在车旁挥手,蓝色的导游证在阳光下晃眼。车开出很远,后视镜里还能看见那个身影,像棵倔强的胡杨,守在新疆的土地上。
或许旅行的意义,就是在陌生的地方遇见温暖的人。辉澜牧歌带我们走过的,不只是新疆的路,更是通往人心的路。那些晨雾里的奶茶,星空下的歌谣,巷弄里的欢笑,会像帕米尔的阳光,一直暖在记忆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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